2013年1月30日 星期三

班艾佛列克Ben Affleck《亞果出任務ARGO》


  這樣一部在競賽上不只入圍無數獎項,還得到金球獎最佳影片殊榮;票房上台北部分在少年pi的影響下還是開出紅盤,北美也拿下亞軍,這樣一部雅俗共賞,昆亂不擋的優質電影,為什麼我看起來卻好想睡覺?

  深深檢討過自己後,發覺有以下幾個原因:

一、文化差異:這種美國英雄電影對美國人而言,影響力自然不小,就像我們看賽德克巴萊,也會自動多給一些分數一樣。而且,對習慣美國英雄電影的觀眾來說,應該也有效,畢竟文化侵略了這麼多年,早就被制約或內化成遇到美國英雄電影也能感同身受;但對我來說,再經過維基百科和預告片的惡補後,情節軸線很清楚,但實在對裡面傳達的情緒及其張力與轉折收不到訊號。

二、難道我的胃口離影展評審越來越遠了?這部片為一好的部分,我認為只有故事題材(劇本也許還有),因為這是一個真實發生,卻奇妙得像電影才會有的故事,更難得的是,這是一個「寧靜的諜報片」。這樣的特務題材跳脫以往諜報片一個打十個,各式火力輪番上陣打通關的血腥眩麗,反而以環境的壓迫,演員內心的情緒掙扎做為張力的來源。以上所說的都是劇本中應該有的,但變成影片後感觸卻沒那麼深,整個片子也許因為人物刻畫不夠紮實,導致影片的進行很像discovery的紀錄片特輯,在軸線單調平鋪直述的情節下,缺少人物為骨肉來豐富這個簡單寧靜的結構,乏味又可惜,只能說我支持奧斯卡評審沒讓這部片入圍最佳導演。但最奇妙的是,我眼中這樣的電影,居然得到金球獎「最佳影片」和「最佳導演」的肯定。或許,這跟台灣的賽德克巴萊因為大家愛台灣而得到「金馬獎最佳影片」的原因相去不遠吧。

三、英文不夠好:我相信很多台詞應該跟語言的感受有關,因為看的是字幕,有些語句可能無法理解它們背後或組合起來的含意,這應該也是收不到訊號的原因之一,此點我真的是要深刻檢討。

  除了電影張力的部分,整個製作的確很令人喜愛,尤其是濃濃1980時期的味道,可以抽菸的飛機機艙,大號眼鏡,髮型,都說服了觀眾自己就處在那個年代。這不禁讓人驚覺一件事:考據寫實影片張力又強,是史詩片;考據寫實影片張力卻不足,是紀錄片;考據不足但影片張力反而強的,應該就是「戲說台灣」或「藍色蜘蛛網」了。

2013年1月28日 星期一

歐文威爾許《酸臭之屋》

「聰明的傢伙」這部中篇小說,以第一人生的敘事方式,很能充分挖掘出人性陰暗面的極致,讓人似乎(或自以為能一起)陪著主角經歷這一堆嗑藥、酗酒等負面經驗(也有些人認為這是正面經驗),體驗他心中的掙扎與解放;最讓我驚訝的是,即使在他和羅克斯殺了瞎屄央後,還是讓人對他理解多於指責,到底是我太冷且太反社會,還是作者的陳述方式太高明,讓我無法用道德的光環來譴責主角。

  社會階級的差異,是否就是人的價值高底的分別,這是這篇小說常常會有的抱怨,白領、住在高級社區、公務機關管理階層,是否就得於是對社會有貢獻、聰明、高階的人類。人心中一定有光明與陰暗兩面,有人毫不掩飾自己的陰暗面,誠實的面對自己心裡的欲望,坦承示人;有人窮極一切遮掩自己的陰暗面,深怕有點小差錯就會被歸類為惡人。能評判以上兩種行為何者較高尚嗎?我沒有辦法,因為我也是個人。就像史學上的慣例,都要由下一個朝代來修前朝史,因為身處其中,無法做出宏觀的評判。所以,這種評判只好放在心裡,自己跟自己比較才比得出結果,若要比較人與人,只是自找麻煩,好為人師。

  除了這中篇小說,還有一篇提到與書同名的短篇「酸臭之屋」真是表現形式上的先行者,他利用文字編排,做出有對話在一道光裡依次出現的畫面感,加上對白出現的位置,還兼具的時間性,這要不是真嗑了藥,要我寫一輩子也寫不出這麼有畫面感的文字。

2013年1月23日 星期三

紀錄片《電燈泡的陰謀The Light Bulb Conspiracy》


  1920年代的燈泡壽命可達到2500小時,到了今天,電話已經從有線變無線,無線電話還從大變小到現在又變大,經過這麼多年的科技進步,電燈泡的壽命卻不增反減。我一直以為是因為以前的人比較老實,用料比較實在,現在的人為了賺錢,所以使用較劣質的材料,才會造成商品品質的差異,沒想到這一切玄機卻不是我們這種傻瓜能輕易參透的複雜。

  如同政府政策一般,電視新聞上的官員政客,常會說著一些連黃金獵犬都不一定會相信的謊言,年輕的時候每每看到這些報導就想切電視的中路,深深覺得為什麼要花納稅人的錢給他們上電視說一些傻話,要聽傻話,直接聽那一夜我們說相聲不就得了。後來才漸漸了解,他們能踏得上那位置,怎麼可能比我們笨到哪裡去,但面對背後的選票、民粹、財團等壓力,實在是有說不出真話的苦衷,既然說不出真話,只好插科打渾搪塞過去便是,誰叫背後總有些不能說的秘密。

  商人果然是商人,想到的賺錢方法果然比我們高明,我們一廂情願的以為開源節流就是增加利潤的最好方法,以為節省經營成本就可以製造最大獲利。沒料到1920年代的商人就打破這個思維,想到控制消費者消費習慣的妙方,利用社會氛圍讓消費著落入老鼠圈圈中,不斷把賺來的辛苦錢雙手奉上。

  這聽起來很像駭客任務的生命架構。財團透過媒體宣傳,讓群眾成為計畫性淘汰機制的一部份。母體般的財團製造消費的愉悅感給群眾,而群眾則在不自知的狀態下不斷提供消費力,成就財團的財富。問題是,請問錫安和救世主在哪裡?

2013年1月20日 星期日

王家衛的《一代宗師》

走出電影院,被問到有什麼感想竟一時語塞。硬擠出一句:「很有味道,氣氛不錯。」下一句緊接著說:「但有必要拍四年嗎?」

  隔天上網找了一些資料,看了導演和演員們這三四年和這部電影與各門派功夫相處的過程,我軟化了。有一段提到章子怡在臥虎藏龍與一代宗師中的比較,雖然有些酸味,但也不無道理。學招式可以在短時間內依樣畫葫蘆,就算功夫不到家,至少也可以姿勢一百分,但要真的學到底蘊內含,還真需要一些時間去相處,才能有所體悟。也許就是要讓演員真正投入,把自己浸入這個系統中,才能讓他們能從中得到養分,成就這一點點氣氛。

  氣氛這東西的掌握,難就難在多了覺得膩,少了又沒人發覺;看得清楚覺得矯情,看不清又容易被人指為自溺,無病呻吟,活生生又是一個做人真難的最佳寫照。

  我與大多數人總在效率與預算為原則的訓練下做抉擇,成就了大部分人看到的製作模式與作品,但換成以別的原則為準的製作方式,就會有不一樣的作品。地球上不是只有一種電影腦袋是可行的。就像一兩年前我還一直以為好萊屋式商業電影,才是唯一成功的商業電影的形式,今天卻覺得梁朝偉演的葉問說的;「功夫,兩個字。一橫一豎」簡單得深得我心,一切都是結果論而已。